狗狗情事-1

 在看了『再見了，可魯。』之後，我想起家裡曾經也養過四隻狗。



第一隻狗，是在我剛升上國中那年，因為喜歡小型犬的可愛模樣，於是央求父親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隻小狗作為生日禮物。

父親一直想養隻狗來增添生活的樂趣，無奈生性愛乾淨的母親不希望家中被狗狗破壞、弄髒。

現在有了女兒的心願作為藉口，推波助瀾之下，果真在我十三歲生日當天，家中的客廳突然多出了一個鐵製，約半身高的狗籠，調皮的父親還故弄玄虛，將狗狗藏起來，還說只要找到狗狗牠就是我的了。

當時的房子是租來的，屋內的結構很奇怪，為狹隘、長方形的空間，依突出的地形而建，所以家中每個房間都很小，除了地下室（我和弟妹的房間）比較大，廚房內還增建了約一坪半左右的小閣樓。

我想：媽媽愛乾淨，所以絕對不可能藏在臥房和廚房，那就是在浴室、小閣樓或客廳後方的小庭院了。於是，就近往曬著衣服的小庭院走去，身後還傳來母親被識破的叫聲，於是我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，也真覺得父親還是一樣沒創意……。

一打開門，我就隱約聽見狗狗嗚嗚的鳴叫聲，循著聲音找去，果然在一盆盆栽的底下看見了一隻棕色細毛、約雙手張開大小的幼犬，可憐兮兮地望著我。
驚喜的我立刻二話不說地抱起了牠，狗狗溫暖又柔軟的身體，讓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動物的觸感是這麼撫慰人心，從心底湧出難以言喻的舒服及喜悅。

父親說牠是兩個月大的博美狗，小型犬的一種，在寵物店以一隻三千元的代價買來的。
當時年紀小，只知道這隻狗是有血統的，很貴！
事隔很久之後，我才由母親口中得知，父親在買下狗狗時，同時也跟她因為三千元的「天價」，而小吵了一番。

總而言之，家裡多了一條狗，氣氛也跟著愉快了起來。

當天晚上，媽媽為了我煮了一頓生日大餐。家人的歡笑及溫暖氣氛，讓我度過了至今都不曾遺忘的一個幸福夜晚。

在晚餐之後，我突然想幫狗狗洗澡。因為這一直是我養狗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。
洗了澡之後的狗狗神清氣爽的，弟弟和妹妹也歡喜地和牠玩著。

可是，就在第二天傍晚我放學回來，狗狗就生病了。醫生說狗商並未替牠注射預防針，我在不知情之下又替狗狗洗澡，牠在沒有抵抗力之下得了致命的腸胃炎，病奄奄地拖了兩天。

那天清晨，我是第一個發現牠僵直發硬的身體。
還來不及為牠取名字，現在也記不得牠的模樣。

可是，當時年紀才十三歲的我，卻因為第一次這麼接近死亡（而且狗狗還是被我洗”死”的～），足足難過、內疚、哭泣了一個多月。

國中的學業壓力不同於國小，每天都生活在與數字計較、抗爭的漩渦裡，只能說我的天空日日是灰灰暗暗的。

而且，當時的我，對於死亡一知半解、似懂非懂，加上因為發現狗狗的死狀所帶來的震驚，好幾個晚上輾轉難眠，上課時也經常在腦海裡浮起牠臨終時，睜著大眼、似乎很不甘心的樣子…。

常常想著想著，眼淚便隨之掉了下來，把老師跟同學都嚇壞了，以為我家中發生什麼大事情或是因為考試成績不理想而難過。

不過，當時的我什麼也沒說（總不能說：狗養不到三天，被我洗死了之類的話吧？），只是埋著頭，繼續慘兮兮地悶著哭。

日子就在忙碌的課業、考試中消逝，當我對狗狗的記憶逐漸褪去，悲傷期快過了的時候，一天放學回家，居然在客廳中看見了應該已經收到庭院中的鐵製狗籠。

而且，狗籠內又有一隻棕黑色的小博美犬，正對我搖頭晃尾、精力十足地叫吠著。

待續…….。